男女生對廁所衛生的忍受程度,似乎因為性別而有些差別。不過每次我聽到遊客跟我說,在外地上廁所,因為太髒,嚇得不敢上廁,總覺得很好笑。

廁所衛生的接受能力  絕對可以適應出來

記得有次一名遊客說要回去酒店,我以為她忘了甚麼東西,怎料只是回酒店房間小便。她說在外邊,根本不敢用廁,小不了便,每次去解手時,只得跑回酒店,非常費時。而路途中也不敢多喝水,旅行途中通常較花力氣,不喝水也易乾燥,皮膚又會老化,毛孔擴張,甚至有粉刺。

對於廁所衛生的接受能力,絕對是可以適應出來,大前提是你覺得自己有能力適應,如果一開始就說自己適應不了,那就永遠也適應不了。記得自己第一次去中國旅遊,也深深被那些神級的廁所衛生情況嚇了一大跳。但旅行久了,逐漸由半牆半門,到半牆沒門,再到沒牆沒門的廁所,全都慢慢習慣過來。不過有時還得看廁格裡的人數,如果人數過多,廁格的牆格又過低,蹲著大便時,抬頭看見人影飄飄,確實極為尷尬。我覺得自己對相關衛生間也算適應力強,但曾幾何時,也真的試過看到廁格的環境及使用者,而忍不住打個退堂鼓,立即退回出來。

要衝破心裡障礙  首先要……

我覺得自己真的衝破那種心理障礙,大概是 2009 年左右,那時在西藏拉薩哲蚌寺。當年的藏曆六月卅日,哲蚌寺舉行一年一度的雪頓展佛節,我約了一些朋友,凌晨時分先去吃晚飯加宵夜,再跑上去哲蚌寺的曬佛台等待日出。那時天還未亮,但山上早已人頭湧湧,想找片安寧的地方也沒有。

而這時,我卻肚痛了。

回想起來,自己其實很笨,因為上去寺廟前,吃的卻居然是麻辣火鍋,可能還點了中辣或大辣的鍋底,我是嗜辣之人,但腸胃受到刺激,還是會有些腹瀉現象。當時肚子忽然痛起來,但不知道附近的廁所位置,又不懂得主動去問僧侶,只是印象中寺廟入口旁邊就有廁所,位於山下。我當時便由山上跑到山下,死勁跑下去解決。

記得跑到廁所門口,見到排了一條長龍,我等也沒等,逕自跑到頭位,還未開口問能否插隊,前方的人大概見我身體擺動,急得從內到外再到內,便揮手示意叫我入內。我那時焦急的程度,感覺就像是只要有人輕碰我的肚子一下,便會立即爆發出來。

一進去廁所,昏暗燈光,而且是那種半牆沒門的廁所,裡面擠滿了大便及小便的人,場面頗覺震撼。如果有人問我,那時會對廁格的設計或衛生條件嫌三嫌四嗎?當然不會了,能趕及在爆發前進入廁所,已屬萬幸!我脫下褲子,爆發的瞬間,感覺這個昏暗沒門的廁所,是有史以來讓我最感謝的廁所。

最近讀到 Ben Horowitz 所寫的自傳,名叫《The Hard Thing About Hard Things》(關於難受之事的難受之事),其中一句話是這樣:「如果你要吃屎,就不要一點一點地吃。」(If you are going to eat shit, don’t nibble.)

同樣道理,如果你下次上廁所,覺得接受不了當中的衛生環境,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等待爆炸前的一刻才去,再選一個最骯髒的廁所,那時你就能衝破心裡障礙,再沒有嫌棄,滿腦子裡只會感謝這個曾經讓你噁心的廁格。又例如,若然你剛好遇上人生的困局,跌到谷底深處,只要忍到最後一刻,大概也會回彈振作,便要感激曾經讓你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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