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對某宗教的嘲諷或輕蔑,往往不是其教義本身所構成的觀感,而是那些自以為能夠代表該宗教的偽善信徒一手造成。

虔誠教徒要「杯葛」 Starbucks

某天一名虔誠教徒的相識跟我說,他要「杯葛」 Starbucks,我問原因,他說:「最近才知道,Starbucks 是支持同性婚姻,我知道後,我不會怪 Starbucks 知會我,只怪我無知,只好以後不買它的咖啡。」

我當時立即發了一些官方連結給他,讓他知道微軟、谷歌、蘋果等公司,其實都是支持同志平權。好吧!他現在沒有藉口聲稱不知道微谷蘋原來也是支持同運了吧?那麼他在「杯葛」咖啡公司的同時,又會否套用同一標準,去抵制微谷蘋呢?

他的答案卻是不會,因為「真的很難離開它們的魔爪」。我對光顧或不光顧咖啡公司的消費者群,本身沒有太多刻板印象,但怎樣說也好,這名相識看起來就是不太像會光顧咖啡店的顧客。我當時忍不住問他,多久才去咖啡連鎖店一次,他的答案是,一、兩個月一次,那其實跟沒有光顧差不多吧!

有效的杯葛行動是……

這就明白了,原來他的所謂「杯葛對象」,是專挑一些對自己無關痛癢的事物去抵制,純粹表明立場,既能搶佔自我感覺涼爽的道德高地,更重要是對自己的生活又絲毫無損。至於那些自身必需或想用的東西,當然不能杯葛,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需要用啊!這種「廉價抵制」,根本不是站在高地,只是自 high 而已。

真正有效的杯葛行動,除了講求參與者的恆心,還有更重要的是,只有真正用家才有資格談抵制。像是 1955 年在美國的聯合抵制蒙哥馬利巴士運動,羅莎.帕克斯等黑人群眾連續堅持 381 天不坐公車,寧願步行,有的甚至走上三十多公里,也有黑人出租車司機只收公車車票價錢,不惜減少自己收入。正是因為持久的努力,及最重要是自身利益的損害,才能達到改變社會風氣的效果。

雙重標準 偽善的杯葛

如果專門挑選一些只是與己立場相違,卻又與自身利益無關的事物去杯葛,老實講句,這叫偽善。偽善並非善良的相反,而是指那種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卻把龍門搬來搬去的人。就如在南海爭議期間,有中國民眾聲稱要抵制美貨,跑去批判吃美帝肯德基家鄉雞的顧客,自己手中卻拿著 iPhone。又或是在保衛釣魚台運動時,有暴徒聲稱要罷買日貨兼打砸搶燒中國司機擁有的日本品牌汽車,自己頸上掛著的,卻是佳能或尼康的日本相機。

整件事,荒謬可憎到像是洗潔精倒進麻辣火鍋一樣,而當事人卻居然還把火鍋湯津津有味地喝下去而不自知。就像迪士尼動畫《美女與野獸》出現同志情節,有教會組織即時出面反對,立場極為鮮明,但對其他帶有離婚情節的師奶劇,又百看不厭。而面對著更為嚴重的教會性侵情況,本來道德價值觀極強的組織,又忽然風平浪靜,或是大愛上身,去包容性罪犯的惡行,甚至加罪於受害人,說得被性侵者本身也有問題,又或誣蔑揭發事件的機構有不軌企圖。

有一名經常上教會的相識曾經抱怨過,現在基督教正面臨著極大的威脅,很多人故意中傷教會組織。但我想說的是,有時別人不是因為該宗教而看不起這些教徒,而是因為這些教徒而鄙視這個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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