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自我介紹,生於西環,媽媽說那是李麗珊出生的醫院,父母沒有什麼學歷,奉信只要努力就不會餓死一套,大概是香港第一代的新移民。在懵懂間舉家搬進上水,幼稚園、小學、中學都在這裡唸,那年上水廣場還沒起好,彩園邨的大排檔叫冬菇亭,我唸下午校,要起好早媽媽才會帶我去吃冬菇亭的早餐。

懷念童年上水生活

不用上學的日子,媽媽對我是自由放牧,太平邨、彩蒲苑、天平邨的遊樂場就是最佳的娛樂場所,還記得天平邨有一條很長很長的銀色滑梯,對還是小孩的我而言實在太刺激了。

小學時參加運動隊伍,練習後去上水彩場的哈迪斯,磨菇飯和薯圈是必點,到中學時,最喜歡到騏隆吃椒鹽雞扒雙蛋飯,不想吃飯就吃興記的雞翼牛腩河,想省錢就到彩園街市吃腸粉,五蚊腸粉,豆漿三蚊,加魚蛋腸仔,省下來的錢買當年的名牌Patrick cox和Gregory背包。

然後大學又在西環唸,那時常常要自我介紹,總有無知又驕傲的名校生問:上水?你是不是騎牛返學的?我卻從來沒自卑,反正沒常識的是他們。我又常常說「上水好仙架亅,因為有仙茶居,仙跡岩和仙蹤林。當上舍堂宿生,一個月才回上水一兩次,每次回來,都認不得了,那幾間「很仙亅的餐廳,後來一間也沒留下來。

中港矛盾非一朝一夕

大概對大陸人的厭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沒有殺我老竇老母,又沒有打爛我飯碗,但他們對我而言就像文化上的ISIS,隨地大小便,出街比打尖推撞,滿地執貨中的行李箱和不要的紙皮,不過這些都不是上水限定。

這些自由行,是徹底破壞了上水的人民生活。

小店相繼結業

中學唸地理,urban planning講的總是economic / environmental / social 三方面的平衡,environmental不說,social這方面簡直是世紀災難。小店一家家倒閉,換成萬寧屈臣氏莎莎豐澤和金舖,以前樓下的文具店都沒了,學生想買筆?最近都要到舊墟,上水本來多老人,你開金舖brand off 嚟托嗎?想要地方吹下水?大麥變一半再執撚埋。當麥當勞都捱不住了,你說小店還有運行嗎?

香港人都唔撐番自己

以前上水很好住,人少少地方大,上火車都總有位置坐,又有人情味,彩園夜市好味到人們會駕車來吃。後來,一切都沒有了。你出街只會燥底,我放工制服都唔敢換,因為我怕拉住個喼會比人當我是大陸人,上水人不再友善,因為我們的忍耐力已被徹底透支。最戇鳩是有人話「無自由行你哋經濟會死」,我屌你老母啦,啲經濟收益咪又係益曬地產商?零售業之春?創造就業機會?有幾多入到基層袋?加了你人工夠不夠趕上大快活的加輻?

有人說都係搵飯食姐,情有可原,喂我真係大開眼戒啊憑什麼大陸人走水貨就可以大條道理增加我們的living cost?好我當是制度漏洞,所以其實最撚嬲都係個仆街政府,不填補漏洞之餘還火上加油,放生水貨賊但針對香港人,港鐵和警察選擇性執法比比皆是,當傳媒都偏頗到香港人踢喼是「暴徒」大陸人推人落地是「愛子心切」,我只覺得香港人真係賤過西。

空姐心聲:香港是我家

我都好想講「我討厭政治亅,反正我份工有一半日子唔係香港,離地容乜易姐,橫掂世人都覺得空姐個腦是空的,無知最幸福。唔撚知喎,人生識字憂患始掛。我都有諗過走,但係香港係我嘅家,生於斯長於斯,點解走嘅要係我?雖然香港不斷倒退,我都係好鍾意呢度,每次briefing自我介紹時「from Hong Kong」我都講得好開心好驕傲,希望以後都可以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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